爱德华赶回佩福斯庄园时,海伦早已下葬。她的墓碑与她生前的打扮完全相反,朴素到甚至让人感到敷衍。

不过这或许也是没办法的。谁让除了爱德华之外,泰伦斯家的人没有一个为海伦的逝去感到伤心难过呢?倒是海伦的贴身女仆哭了又哭,因为心力憔悴无法好好完成女仆的工作,被女仆总管“请”离了泰伦斯家。

“我的好弟弟,你为什么要摆出这种脸?母亲死了对你来说不也是好事一件吗?她从以前开始就是个控制狂,无论是你的事还是我的事,她都试图全部把控。现在你自由了。所以放松点吧——”

安德森搂着爱德华的肩膀,塞给他加了几滴“圣水”的麦芽威士忌。

这种名为“圣水”的玩意儿是以鸦片作为主要原材料制作的致幻剂。它在苏维斯的社交界非常流行,经常被家庭医生们当作缓解焦虑症与躁郁症的药开给贵族与上流人士服用。

看着哥哥在酒里掺入“圣水”的爱德华在理性上知道哥哥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在感性上,他完全接受不了这样的哥哥——他会忍不住的去想,是不是安德森将索菲娅的父母还有哥哥卷进车轮下的那天早上,他就是这样舒缓了自己的情绪,在一片飘飘然之中踩下了油门。是不是当索菲娅因为失去父母与哥哥恸哭哀嚎的时候,他的哥哥照旧躺在柔软的沙发上飘飘然地享乐着。

光是闻见哥哥身上那股甜腻的鸦片香,爱德华都止不住地犯恶心。他一把打掉了安德森出于好意递来的威士忌。

被打红了手背的安德森瞬间暴怒:“你这混蛋!!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朝我撒什么气?啊……我知道了,你是要怪我对母亲的关心太少,是吗?你是觉得只有你心疼母亲,为母亲的死而感到伤心,是吗?”

揪住爱德华的短发,强迫他因吃痛而抬起头来,安德森恶毒至极地对着满眼通红的爱德华笑了:“你也好意思表现得像个大孝子一样。”

“要不是你铁了心要离开家去找那个下贱的女人,母亲的病情会一下子恶化、她会这么快就死了?”

“爱德华·泰伦斯,你才是杀死母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