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垂首应是。
易卜之又道:“话说回来,山河盟三家聚齐的机会倒也难得。”
话音未落,尹怀殊身形微微一动,想抬头又忍住了。这点小动作没能逃过易卜之的眼:“怎么,怕见到青山派?”
“没有。”
“没有就好,这计划可是无你不行。”易卜之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尹怀殊仍低着头,看不清脸色。
而贺兰见右护法就此转了话锋,并没有追究自己过错的意思,却也没多少欣喜之感。她心不在焉地听着吩咐,不由自主地又摩挲起了空荡荡的腕骨。
手腕上原本有条串着小铁片的细绳,不是什么金贵物件,三瓣花痕在教中更是抬不起头的。旁人都巴不得早日丢弃,晋升换得上等标识,只有贺兰把这条手链留了多年,日夜都不舍得摘下,甚至包括她潜入聚义庄时。
那夜她虽易容成了照月,却也惜命,不愿冒太大风险,能避开程居闲是最好,否则也不会在屋中翻找时一听动静就匆忙离去。可谁知会在林中与程居闲劈面相逢,对方已然看到了她,急急地走了过来,贺兰便趁他尚未发觉不对,抢先一剑刺出,穿胸而过。
瞧见他的瞬间,贺兰就意识到不疑剑被别人给捡了便宜去,可再回头也晚了,又见程居闲并不抵抗,索性将怒气一股脑发泄出来。
起初程居闲是震惊无比的,随着血液流失,他慢慢平静了下来。最后贺兰对上了他的眼睛,本以为他要对“女儿”说些什么,然而末了程居闲只是艰难地抬起手,覆在她持剑的手上,用尽最后的力气握了握,一言未发,闭目倒下了。
那条手链多半就是在那时被不经意扯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