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李继在小院子里悠闲的坐着,看蔡府下人们在藏书的阁楼进进出出,不断把竹简从阁楼里抱出来摊开。今天是腊月二十四,蔡府全家上下都在大扫除。
昨日小岁,蔡府更换了灶王图后祭祀了灶糖、豚酒等东西,街道上敲敲打打的声音不绝于耳,整个雒阳都很是热闹,连李继都饶有兴趣的带着窦娥去城中转了一圈,感受了一下古代过年的氛围。
自从解决完了造纸行的事,李继就又没有事干了,毕竟年龄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他也恢复了每日待在阁楼上看书的状态。
那边的蔡邕正兴致勃勃的到处指挥,一众仆人也听着命令把两座阁楼都搬空了清扫,常年的束之高阁使得这些竹简必须时常修补晾晒,蔡邕为了自己这些宝贵的藏书可谓是煞费了苦心。
就在这时,马忠却突然来到蔡府,找到了李继。只见他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脸上此时又布满了哀容,连声音都带着点哽咽。
“李继,以后我便要跟着你了。”
“为什么?卢师让你来的?”
李继有些疑惑,把握不准卢植是什么想法。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私底下给你求情,没想到卢师直接就把我打发来了,让我从今以后就跟着你。李继啊,卢师这一次好像动真怒了。”
马忠言辞切切,分外伤感。他与卢植东奔西跑了这么多年,忙里忙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只是因为替李继求情,便骤然间把他打发离开,实在是让他是分外不舍。
“那等过了年,岁旦那日我去替你问问清楚,卢师与你的感情终究不是像与我一般。”
李继对马忠还是十分有好感的,来到雒阳后也着实帮了自己很多忙,他可不想马忠被自己给拖累,反而离开了卢植。
马忠闻言也只好伤感的点了点头,暂时在蔡府上住了下来。
不过事情并没有李继想的那么简单。
过了除夕夜,就到了熹平五年,正月初一岁旦日,马忠驾车拉着李继离开了热热闹闹的雒阳城,回到缑山书院。通报过后,卢植却没有出来相见,只是派窦栋送出来了一枚压胜钱,钱上一边镌刻着“去殃除凶”四字,一边印着龟蛇双鱼,样式看起来十分不错。
见李继沉默不语,只是低头仔细观看手中的钱币,窦栋一时忍不住,出声喝问。
“李继,卢师待你不薄,更是把你送到书院进学,为何偏偏要与卢师背道而驰?”
“道,不同,不相为谋。举世混浊,其清自现,岂以其重若彼,其轻若此?更所谓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拜得卢师为师是我幸,我定会恭敬万分,卢师不待见我也只是道不同,更不必庸人自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