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心情不是很好,本想帮马忠求求情,现在却连卢植的面都见不到。听到窦栋不太好听的问话,只能跟他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其实窦栋本来也是没怎么有感觉的,虽然几个月前李继选择来缑山书院与他和窦兴分开,但是却在雒阳闯出了神童的名声,他听说后还是很替李继高兴的。
可如今李继的这番话却好像把他硬生生拉低了一个档次,同样是拜卢植为师,李继竟已经强硬到与卢植分庭抗礼,而自己还只不过是个恭敬地听从教诲的小童,更说不出李继这样的言语来。这种感觉,让窦栋感到即羞愤又恼怒,俊俏的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的。
见到窦栋这般脸色,李继就知道他钻牛角尖了,只能一叹气。
“窦栋,你不用想太多。现在跟着卢师学就好,等着有一天有能力辩过我,我自会听你的话。”
既然知道卢植不会出来相见了,李继转身找到了角落里落寞的马忠,与他一起返回了雒阳城。刚才的那一切却都被门后的卢植听的一清二楚,也让他对李继有了更深的了解。
堵不如疏,卢植跟窦栋相处几个月后也发现了窦栋的问题,容易只认死理,不懂变通。李继显然是为了他好用了引导的方法,把他对李继的执念放在了认真学习打败李继上,这样的方式远比狠狠羞辱他再好言相劝要好得多。
等到窦栋勉强恢复神色走了进来,卢植早已坐回席子上书写东西。听到“咚”的下跪声,卢植这才缓缓搁下笔,抬起了头。
“不服?”
“不服!我是他大哥,爷爷拜托我照顾他,他便应该听我的。但我现在实在是没法对他说教,他在雒阳已经有了神童之称,我辩也辩不过。请卢师教我如何做!”
窦栋说完,便猛地朝地上狠狠磕了一个头,脑门前的皮肤瞬间裂开,鲜血瞬间从额头流了下来,染红了眼角。
卢植也没想到,窦栋的执念竟已经如此之深。原本以为这两孩子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在窦绍教导下的关系应该也不会差,自己还不太在意。可现在看窦栋这般认真的样子,卢植不由得有些后悔,实在不该让他在学有所成前就与李继碰面的。
“去书房看书吧。李继用了两个月看完,我给你两年的时间,有任何问题去找书院的师兄,两年后我会亲自考究你。”卢植摸索了下嘴唇上两撇油亮的胡须,缓缓的说道,然后便不去看迅速起身离去的窦栋,又提起笔来继续书写。
对于卢植而言,他更喜欢窦栋这样子的学生,敢于拼搏奋斗,而李继就像是把上天赐予的天赋肆意挥霍一般,在关键时刻却又瞻前顾后,很不讨他喜。
其实卢植对李继的评价也很贴切的,表面上的李继确实就是这样的人,上辈子他又不是没享受过,这辈子就算再如何也不可能过得那般舒服。现在表现的“瞻前顾后”完全是为了之后的乱世做准备,他暂时的目标就是活下去,而且是不那么困难的活下去。
若是没有将要到来的乱世,李继原本就不会处心积虑的前往雒阳来,说不定也会尽量展现自己,表现出“穿越者”应有的才华。
可事实并不允许李继这样做,一是年龄问题,别说李继没考虑过,他就算想要阻止乱世也根本无能为力;二是身份问题,乱世开启前,向他这样没有出身的人根本就没可能有机会身居高位,就算是诸侯混战的时代,各大氏族的士子人才也是各方势力的首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