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所有人都明白,顾执渊只是仍未接受,沈非念有可能会一直醒不过来的事实。
——如果沈非念醒过来就好了,她就可以告诉顾执渊,滨州,滨州!
最先发现滨州异样的是沈澜弦——理应是他。
他去城中药铺里给沈非念和顾执渊抓药时,遇到了几个来看大夫的病人,初看并无什么特别的,感染了风寒,咳嗽个不停,时冷时热地一阵阵冒冷汗。
沈澜弦一开始也没放心上,那两位祖宗就足够他操心的了,实在是没什么闲心管别人。
可当他提着药刚刚走出药铺,铺子里忽然传出惊慌的哭喊声,“大夫,大夫你快过来看看,我夫君他咳血了!”
风寒,不该咳血的。
沈澜弦猛然回头,冲上去把了下那病人的脉搏,脸色变得雪白。
“将他关在独立的房间里,不要和其他人接触,所以和他接触过的人全部关起来!”
“你谁啊你!”胡子花白的大夫不满地推开沈澜弦,“哪来的毛头小子胡说八道,简直荒唐!”
沈澜弦被赶出了药铺,跌坐在地上。
短暂地失神过后,他连滚带爬地跑回眼下住的别苑,抓住顾执渊:“瘟疫,瘟疫要来了!”
顾执渊眉头轻皱:“怎么回事,说详细点。”
沈澜弦在配出那些毒药的时候,还不知道无水岛犯下的种种罪恶,也不会知道,无水岛的人会把那些药用在滨州,用在无辜的百姓身上。
那时候的他,只是像在完成任务,和晏宗文作笔交易。
他不想沈非念死,晏宗文可以保她平安,于是,对于没什么太多同情心和怜悯大义的沈澜弦来说,配一些毒药,并不什么太过考验他良心的事情。
而且最令他难以启齿的是,在那时候,他甚至有些沉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