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吹捧自己何其没有底线,连萧婉云都替他骚红了脸默默走开。
北极岛三人见他衣服被鲜血染透了,那边司马巫半身是血只穿了件白色丝甲,料定二人与地上鲛人恶斗了一番,但肯定不是王右丞吹的那样。但他二人配合之下,能毙杀一个刚入灵力阶的异人修道者,也着实让人欢喜。遂并不戳破王右丞,只是笑着听他讲。
三人也将自己的情况互相说了,大抵相同,皆各自杀跑了魔道之人才回来。
正说着,郭心怡搂着满身是血的秦东禾走进来。众人赶忙围过去,秦东禾摆摆手道:“不过是小伤。那魔道的人好扎手,郭师妹帮我才将那人打退。”
王右丞看着这几个北极岛人,心想:“面具女人如此强横,若真布下妖雪迷局,又怎么会派几个小喽啰与他们拼斗一番便走?啊!那一定是摩柯允谷找来拖延时间的杂鱼帮手,自然不是他们几个的对手。”
郭心怡眼圈发红、爱怜地扶秦东禾坐下。她才看到屋内的情景,一把扯过熟睡的钟小样,见她浑身无恙,才舒了好大一口气,问:“这是怎么回事?”
王右丞刚要开口,却被她冷喝住:“你是个说话爱掺假的小子,信不过你!小样,你来讲!”
钟小样当时吓坏了,不过是陈述了王右丞和司马巫如何命悬一线杀死摩柯允谷的经过,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二人如何满血复活的原因。
王右丞望向她,心道:“她倒是一个真心为司马巫好的机灵鬼,绝口不提人参红丸的事。”
郭心怡将她放在身边,说:“原来如此。当时这么凶险,你应该跑出去找我才对。他俩死了有什么妨碍?下次可不要这么傻了。”
众人都知道她脾气厉害,不与她搭话,此时谢步尘亦血痕累累地走了进来。
他默默地说:“师姐,你的家奴力战妖邪而死。尸体就在前面大殿里。”
郭心怡点点头,说:“那鲛人老头厉害的很,这场伏击策划的很周密。他引开这里灵力最高的我,其余属下便一一与你们搏杀。可他到底棋差一招,咱们北极岛人人大胜,他也死在了我的剑下。巴鲁奔死得其所,回去可享香火,也对得起他家奴的身份”
王右丞心说:“这婆娘修为果然厉害。别人都是惨胜,她反而能将对方的最高战力杀了,还能全身无恙地去帮她姘头。”
北极岛众人听此都笑着点头,俨然不把巴鲁奔的死放在心上。
“看来北极岛与大陆一样,都不把家奴当家人看。”王右丞心道。
魏春来问道:“你们谁看见了曾龙将军。”
众人面面相觑,几人各自为战,哪里顾得上一个凡人将军。
僧舍外有人在闷然发声,听声音像是曾龙。众人循望而去,院内空空无人。
郭心怡指着那乘暖轿说:“在那里面!”
突然天王殿上传来“篷”的弓响,暖轿的帘门被射荡在半空,曾龙头上插着一把铁箭满脸是血地从轿子里踉跄站出来。
屋内人大惊,郭心怡霎时又跳上大殿。众人赶紧将曾龙围住,看着他在谢步尘怀里吐血而亡。郭心怡拿着曾龙的铁弓跳下来,摇摇头道:“鲛人妖邪虽然伏击我们不成,最后却将东齐这些屠戮他们族人的刽子手杀了。看来他们此行一是为了报仇杀东齐的军官和小公子,二是伏击我们。如今伏击的目标完成了一半,也不算是全输。”
谢步尘道:“东齐与鲛人的恩怨是凡人的事情,我们也不便多管。”
其余的人皆是点头。
王右丞在人群后,看着凶手的脸想:“你果然最后还是大仇得报,将曾龙杀了。”
薛奇华叫出司马巫,问他的意思。
司马巫只是请他和魏春来将三具尸体掩埋,又面无表情地回屋内继续打坐去了。
一夜惊魂过后,阳光终于赶走了所有阴霾,北燕的连雪天在吞噬了数不清的生命以后,终于结束了。
日上东枝,魏春来跳上天王殿,对已收拾停当的众人大喊:“那里就是镜湖,我们果然走偏了很远!”
众人伤势已然无恙,皆心情大好地领着灵童从荒寺鱼贯而出,朝着镜湖信步走去。
有一个人影立在僧舍的门口,不久挖开了好大的坑。他心情沉重地将摩柯允谷的尸体和另一具鲛人长老的尸体放了进去。他合好土,跪在坟前默念了一段往生咒,才悠悠地说:
“出来吧。”
王右丞从僧舍的角落里钻了出来。
那人见是他,笑道:“你不害怕我?”
王右丞望着谢步尘的脸,也笑了,“你这时候杀我,便要在同门面前暴露了,你绝不会这样做。而且你是好人,我的命都是你救的,我才不怕你。而且为曾龙这样屠戮生灵的刽子手,出卖救命恩人,我也不会做。大哥放心吧。”说着他将一只式神纸人递给了谢步尘。
“我的伤好了,这小东西便从我身体里钻了出来,只是有点臭,谢大哥别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