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到孙明磊的死讯,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有时在回忆,有时在现实,更多的时候,他在幻想里将田三那一群人千刀万剐。
如果不是姥姥及时出现,他可能真的将田三烧死在那当场。“姥姥,对不起。”
曾姥姥摸了摸曾连喜的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是下不为例。那样一群人,不值得你把自己搭进去。你要出人头地,你要坚韧向上,时间会告诉你,你才是真正站到最后的人。你要活得像山上的一棵松。”
从小小的窗户望过去,远山上正好有一棵松。
他不是一棵松。就算他是,也是一颗被压垮了脊梁的松。
但他清醒了,他不会为这样一群人陪上自己的未来。“姥姥,我再也不会惹事了。以后都不会惹你生气。”
“姥姥没有生气,姥姥是难过。你如果杀死了田三,你就是一个杀人犯,要背一辈子的罪名。”
曾姥姥叹气:“连喜,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不知道。”他从小到大没有出过安桦县。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遵循丛林规则,他去到哪里都免不了被欺负。
曾姥姥:“你认真想一想。如果想要离开,我去拜托你舅舅,看有没有办法,把你送到南城去读书。”
南城是什么地方?曾连喜没有概念。
那里未必就没有像田三这样的人。
孙明磊的尸体摆在村里的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