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空空如也,忽然寂静起来。
过了一会儿。
棺盖被人推开,一只修长的手伸出来,搭在棺木边缘镶嵌的黑曜石上,黑白相撞,衬得肤色如雪。
领口微敞,浸了些汗,大片大片的湿色,被未束缚的鸦发半遮掩,容樾眸子不见悲喜,淡淡一扫,被黑金棺盖上违和的绯色吸引。
手绢打了个蝴蝶结,挂在那里,被吹进来的风带起,像一只轻盈摇摆、蹁跹的蝶。
生怕他看不懂自己的意思,地上又拿什么东西歪歪扭扭写了:擦汗,会!着!凉!
他嗤了声。
多管闲事。
这里没有笔,她拿什么写的
余光一瞥,正中台子上两盏长明灯间烘着的腐墨少了半盅,千金难买的算筹沾了墨搁在一旁。
亏他收集了那么久,她倒好,一下子用到半盅最难制的黑色腐墨。
她还晓得算筹不受腐墨的腐蚀。
啧,有眼光啊。
(昭歌小花支棱起来:人家也没有这么优秀啦,人家就是运气好,越努力!越幸运!)
容樾扶额,看了看天,看了看地,气得笑出声来。
这边昭歌打了个喷嚏,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感觉耳朵也有点烫,是不是——谁在想她啊!
“谢谢,我真的不渴。”昭歌友好地推拒,面前锦衣蓝袍的小哥儿锲而不舍,又将茶盏推上前去。
感觉到什么流下了,小哥嘿嘿笑了声,抬手拿袖子一揩鼻涕,又冲着昭歌嘿嘿笑了声。
昭歌:emmmmm……
今天不是容樾的生辰宴么,怎么她一进来这些人就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一个个狂蜂浪蝶般,赶也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