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谡封周卓万户侯,确实有私心,自己身份有碍,明面上很多时候行事不便,将周卓摆在台面上,借他的名义,就名正言顺了。
譬如周家长孙周岁,万户侯十分疼爱这个过到自家名下的外甥,他这食邑是虚封,并无自己的封户,待朝廷直接划拨与食邑对等的财物下来,把库房上上下下边边角角都摆得满满当当,他立马大手一挥,包下了明月楼七日,宴请全城的人为外甥庆生。
周父最疼孙儿,听到儿子的败家行为也没说什么,倒是周窈直捂额头,拨弄算盘算了许久。
三鲜鱼肚羹,蚝皇扒鲍贝,蘑菰嫩羊排,大漠风沙鸡......
还有酒水,包楼费用,一样样地算......
越算,周窈心越疼,这些钱,做什么不好,给她,她能多开几家店。
人啊,不能太有钱,特别是一夜暴富就膨胀了的周卓之流,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索性是为自己儿子,周窈心疼归心疼,该办也得办。
谭钰这个县老爷亦是识趣,当日一早就送了一份大大的牌匾上来,高挂在明月楼大门之上,洋洋洒洒的贺词,把明月楼本身的招牌都盖过去了。
周窈站在门前,瞧着那用金笔写就的贺词,心想未免过了,一个周岁小儿,叫人看了如何作想。
只有周谡驻足欣赏半晌,才轻轻淡淡两个字:“勉强。”
旁人听到这话只觉凉薄,但在谭钰耳中,无疑就是主子爷态度软化的迹象,也使得他忐忑不安的心情稍稍落地,渐渐找到了行事的方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