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窈见男人信上的地址和名号, 写的是朱雀街典当行的谢掌柜。在京城里的典当行做事,日子必不会差,结交的人也多,人脉更广,认识一个小地方的县令,也无可厚非。
只是她家如今的境况, 有些事,还真不便找外人帮。更何况,周窈想了又想,仍是表示怀疑,大牛哥本名姓谢?
不是吧?
那时候也没人在意,都是大牛哥大牛哥的喊,他自己也不爱提。
周窈心细如发,非要弄个明白,便去找周父问。谁料周父也是不知,思忖了半刻,亦是不确定道:“他娘好像就姓谢,等忌日到了,去他娘坟前看看便知。”
闻言,周窈也有话说:“坟前刻的也未必是真。”
在经历了周谡这一遭,周窈再看任何人,包括家人,都觉不大真实了。
“爹,咱家祖上当真只是个落魄小官,贬无可贬,升无可升,干脆辞官,隐居到乡下种地?”
周窈从小听到的就是这,几乎耳熟能详,也从未产生过怀疑。可时至今日,兴许是年岁渐大,有了独立思考的能力,也有受周谡影响的缘故,她越发觉得自家可能也不简单。
然而这话一问出来,周父必然是要沉默片刻,再叹一声,以看淡得失的飘忽口吻道:“即便曾有荣光,那也是过眼云烟,唯有珍惜眼前,方能顺心如意。”
周窈从这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心里有点数,又不是很有数,不由想到那块牛皮纸,看似破旧不堪的空纸上到底有何门道。
在屋里对着纸看了半天,连纸上的暗黄污渍,她都能想成是某种特殊的符号。可真要推敲,又推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把纸收起来,兴许哪天有灵感了,再拿出来看看。
皇城午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