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昭觉得这个货肯定是读书读坏了脑子,不懂啥叫“礼仪即政治”,斜眼晲视着他:“你贵姓?”
“免贵,蔽姓吴。”
“噢,原来姓吴,你要是不答,本王还险些以为,你跟本王已经辞世的老师薛公一个姓呢!”意思你算老几,也来教本王做事?
吴郎中被呛得满脸通红,敢怒不敢言,讪讪地退到一旁。
赵德昭不再理会此人,背着双手俯视脚边跪着的两位南汉使者,冷哼了一声。
“你二人即然自称是专程前来给我大宋天子祝寿的使臣,然则前些日子我父皇寿诞正日大宴,你二人居然没有前来出席拜贺,这是何道理?莫非在消遣我大宋君臣!”
副使许望眼见赵德昭开口第一句,便是天大的一口黑锅当头扣下,立马就急眼了,大声抢着辩白:
“郡王殿下!寿诞正日大宴,我二人倒是极想出席拜贺,可是自打我等住进客馆以来,昼夜都有兵丁在此把守,一行人困居馆中,一步不得外出,又如何能够——”
并排跪在旁边的南汉正使项鸿才又是急打眼色,又是伸手连掐了副使许望的小腿好几把,这才阻住他继续发急犯傻。
正使项鸿才神色镇定,沉声道:“郡王殿下容禀:我等小国使臣,乃是粗野鄙陋之人,未能识得上国礼仪。不蒙天子传召,我等焉敢擅闯寿诞大宴呢?其中万般不妥当之处,还请郡王殿下酌情体谅。”
赵德昭不禁多看了项鸿才一眼,此人说话很有十世纪外交家的风范,既保住了小国使臣的体面,身段也放得够低,不致于触犯强邻大国,比起副使许望的那一通急赤白脸还不讨喜的真话要高明得多了。
“也罢,你二人既然自认粗野鄙陋,不识上国礼仪,本王一向宽仁,也就不与你们计较。”
赵德昭稍抬手,含笑示意两人起身,随即话锋一转:“但你们携来的寿诞贺礼,总是不好再鄙陋的吧?”
此言一出,满场俱静,人人面面相觑,堂堂郡王没说上三句话便公然开口索贿,居然还能这么不要脸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