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袖子很轻很轻地擦掉了纸上的泪痕,又抬起手背很重地揉去眼眶里欲坠未坠的泪水。然后,他掏出随身携带的钢笔,想了想,在那几行字下又写了几句话。笔尖与铅画纸摩擦,发出簌簌的轻响,像盛夏微风吹拂过树林。
写完,他把素描原封不动地装进画框,放回了原处。
“怎么站在这里?”
就在这时,清越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像无意中拨动的大提琴弦。
林杳然不动,慢慢咽下喉咙里的酸楚热气,这才转过身去,“你不和他们一起去山里转转吗?”
贺秋渡朝他走近,“你哭了?”
他眨了眨眼,此刻的贺秋渡是从未有过的模糊,他几乎要重新审视他了。“不去也好。”他说,“山里挺危险的。”
手腕一烫,传来紧紧箍住的感觉。“别待在这地方了。”贺秋渡牵着他离开,动作很轻,却又十足强硬。
“你放开我!”他努力想把手挣开,“我待哪儿还用你管吗?”
换做以前,贺秋渡一定会松开他,不为难他这把细骨头。可现在却攥得更加用力,生怕他会逃跑似的,一路把他带回房间,“砰”的关上了门。
第38章 大麦汽水 “你把我弄得好痛”
“有病吧你?”林杳然被迫跟着他的脚步, 才一会儿就累的不行,靠在门上气喘吁吁。“急着拖我回来干吗?我就想在那儿站会儿不行吗?”
汗意蒸腾,残泪潸然, 他的视界还是模糊不清的,只能看见高大的身影靠近自己,继而眼角的湿痕被一点点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