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穷的时候,除了一口吃的,几乎不会再有别的盼望。
住在这里的人,大多是黄包车夫,散工,工厂最低薪水的包身工,和站在街头的野妓。
沈云悠就出生在这样的地方,她的母亲也是个难得清秀的小美人,曾经也在大户人家做过伺候少爷的活计,很是风光过一阵,而现在,也不过是个靠给别人浆洗衣服挣口粮的老妇。
靠着聪慧考上了有减免学费的大学,但减免了八成后的学费还是压倒了母女两。
沈云悠心中清楚,她迟早要卖了自己,早晚都是卖,不如去做别人的情妇,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能捞到能让自己安度下半辈子的银钱。
用这副母亲给她的,最大的资本——容貌!去搏一搏!为此,她费尽心机,终于有了昨晚那一夜。
“悠悠回来了?”
有在巷子口混日子的邋遢汉朝云悠吹了个极其下流的口哨,望着那穿着学生服的娇媚女子,眼里泛着秽光,喘着的气里也带着贪婪。
要他说,一个女人读书有什么用呢?迟早都要嫁人,早些嫁了,还能凭着身子嫩,多得些男人的喜欢,现在都二十了,已经不是最嫩的时候了,还在这里蹉跎,心高气傲得,以后说不定只能便宜了自己。
邋遢汉这样想着,目光越发放肆。
就算身子没那么嫩了,那脸那眼睛还是绝顶得好看,是这三步胡同里最好看的女人。
云悠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进了自己家那湿黑的门内。
邋遢汉啐了一口,又兀自溜达去了。
“妈!我回来了!”
和自己母亲走出来的,还有一名打扮得十分妖娆,容色也有些艳丽的女人。
这女人和云悠年纪相仿,是对门拉黄包车家的女儿,家里还有一对弟妹,一家五张嘴,凭一辆黄包车养不活,她就早早辍了学,把自己卖进了一家中不溜的妓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