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有邻冷冷哼了一声,语气颇有不满,“那日你若做这副打扮还算说得过去。”
“都是女儿不中用。”
杜若只得驻足,片刻杜有邻掀帘子走出来。杜若忙笑眉笑眼黏上去。
“阿耶今日起的好早。”
杜有邻一愣,脱口道,“你来了多久?”
“才来啊!阿姐呢?”
杜若探头探脑往门里看,杜有邻瞥她两眼,嘱咐几句用功读书便走开。
杜若忙进屋。
杜蘅还怔怔站在窗前,满面脂浓粉香,厚厚刷了几层,头上梳的半翻髻,对插了两把金梳,耳旁笼着琉璃环,面颊上斜红也有,花钿也有,身上用湘妃色云纹短襦配的品蓝回纹窄裙,较平日光鲜亮丽许多,可是眉间却愁云密布。
她掩了房门挨着杜蘅身边低声问。
“阿耶叫你做什么?”
杜蘅撩起眼皮,看清杜若身上天水碧的织锦窄袖冬袄,系着六幅银色长裙,裙摆迤逦拖曳,似一汪水。
她认得那是极好的镜花绫,光面如镜,唯有南越织得。冬日里人人圆胖三分,独杜若有纤纤细腰,又有这裙子衬托,袅娜不减春时。
杜蘅眯了眯眼,强笑道,“坏事传的快,连你三天两头不着家的也知道了。”
杜若心底一沉,拉她在榻前绣墩上坐了,“我还以为阿耶是畏惧陈家威势才没有当面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