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句都是师傅的原话,她向来背过算数,因见杜有邻目光中充满欣赏鼓励,她不由自主又加了两句。
“譬如高宗永徽三年,房玄龄之子房遗爱与妻子高阳公主谋反,房家即被剔除《氏族志》。如此因时事增删至今,唯有弘农杨氏、赵郡李氏、河东裴氏、京兆韦氏等关陇大姓,方才是国家第一等的世家。”
“然也!”
杜有邻听得满意,将手一挥,宽阔的衣袖扇动烛火,杜若眼前明暗为之一晃,不由得低头闭了闭眼。
杜有邻又问,“这三条原则所图何事?”
此节杜若过去并未细想,此刻受了他暗示引导,却是脱口而出,“自然意在厘清尊卑,独崇皇室!”
杜有邻朗声大笑。
“好!好!不枉我悉心栽培多年!若儿,杜家有你,复兴有望。”
杜若不明就里,抬眼狐疑望他,却见他向右上方虚虚拱手,“圣人大权独揽二十四载,四海归心,如今朝堂上尽是这几家亲戚子弟,旁人却难以出头。”
杜若听他又拿顶尖世家与自家相提并论,腹中颇不以为然,杜有邻有所察觉,目光扫过已有不悦之意。
“若儿!你可别平白自惭形秽!”
杜若忙顺着他话头应道,“是,阿耶所言甚是。”
“我杜家——”
杜有邻仰天长叹,憾声连连,又将话头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