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杜若起了个大早,安顿诸人吃了米粥蒸饼,便坐在耳房提笔算小账,却是左算也不够,右算也不够。
她咬着笔杆思之再三,还是下不了决心,烦闷之下便推门站到院中。
原来阿娘竟是卜算子,区区数日之差,天空明晃晃的就亮起来了,日头底下也能略站站。
她正发呆,眼角瞥见一团灰影倏忽闪过,惊的后脖梗子一凛,那东西已窜到耳房墙根老槐树底下。凝神看时,原是个毛茸茸的活物,脑袋上立着两只尖尖的小耳朵,下肢肥壮,后脚抻得老长,正踩在树干上。
思晦手持金叉冲进院中。
“阿姐!你让开。”
“作甚?”
思晦绕开她一叉子戳去,那东西躲得也快,三步两步跃到树上。
海桐刚巧掀帘子出来,惊道,“欸?好稀罕,田鼠竟能上树。”
思晦急得搓手,“都怪二姐碍事!”
海桐道,“二娘子不知道,去岁寿喜发现菜园子里有窝田鼠安家,想了好些法子,又是挖洞又是火熏,后来就没了,还当搬走了呢。”
“可不是,原来藏到正院儿里来了,好大的胆子!”
思晦哇哇呀呀喊了几声,举着金叉猛戳树枝。那田鼠越跑越高,站在树枝上瞪大溜圆的眼睛。
杜若不禁莞尔。
“它生的倒是可爱。”
海桐蹲在槐树根旁扒拉杂草,露出老大一个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