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二娘子颜色鲜妍,元娘远远不及,年近及笄尚未定亲,京中冰人皆知,也曾有同行上门探问,都叫韦氏挡了回来,明摆着有所图谋,这愣子还以为能吃上天鹅肉。
她咽了口唾沫,慢慢将下裳扯了扯。
小二双手捧着荷叶木盘转过来,当中一套四碗,一者枸杞饮、一者白草饮、一者人参饮、一者苏子饮;又有葫芦瓷盘盛着松仁、瓜子、红枣、甘栗四样干果。
媒人看了一遍,却道,“这些虽好,老身偏喜茶粥,烦你端两碗来。”
茶粥便宜,寻常摆在档口任意取用,这套四色饮可是冬日里难得的体面饮料。哪里来的土老帽儿,小二顾忌金吾卫在场,掩了奚落神色,连忙答应去了。
媒人笑吟吟磕着瓜子,待茶粥端来又吃了两口。
“老身虚长几岁,少不得叨叨几句讨人厌。参军切莫得陇望蜀。以参军家世官职,求娶杜家女已属不易。老身先前也不知小娘子这般好颜色,故而一口揽下,只说亲事必成,如今嘛——”
柳绩急忙问。
“杜家前日已收了某的大雁,莫非今日反悔?”
“参军莫急,嫁女纳妇岂是小事。杜家娇养女儿,自然谨慎。况且议亲之事,‘请期’之前皆可反悔。若是杜家中途生变,退你的‘小定’就是。”
说到定礼,她笑出了声,“不过是些花生红枣,难道杜家贪你的?”
若是早知杜家女如此美貌,他自不会只提些干果上门,如今也是悔之晚矣,柳绩只得大包大揽地连声解释。
“冰人冤杀我也!那日不过小定,聘礼必是好的。”
媒人叹息,“你见了人家相貌才下大礼,杜家岂不怪你不够心诚?”
“今日岳母究竟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