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都是敷衍,他闷头替女郎不值。
偏杜蘅有心,打听得柳绩与媒人起了争执,媒人撂挑子不管,累得常青接手,辛苦跑腿。她便忍了羞意,许荣喜十个铜钱,命他递了两方自家绣的帕子,寻到常青家的市坊送去与常青家娘子。
转头常青到家,接过来瞧,周周正正一个菱格纹的细布口袋,缝了两根背带,内里分作三个格子,外面一个搭襻,刚好常青巡街时挂在身上。
再打开口袋,里头两方浅黄色葛布手帕,一方绣着小荷初生,几道弯弯涟漪,锦鲤藏头露尾水中嬉戏,另一方绣着孩童树下打枣,边打边吃,吐了一地枣核。葛布细薄,夏日里用着正好,只难为她细细绣来。
他叹了口气。
常青娘子弹着手指笑嘻嘻不开腔。
“手帕你留着用,这口袋叫人送回去罢?”
娘子接过口袋翻来覆去地看,摇头道,“那怎么成,手帕不过添头,这个包袱才是正经东西。郎君不解风情,买珠退椟,岂不是伤了佳人的心?”
常青一怔,笑骂道,“娘子今日口淡,急等着吃东都洛阳的米醋?你家郎君半老头子一个,哪里来的佳人?”
“一把年纪,竟能惹了风流债回家,从前原来是为妻小瞧你。”
常青疼惜娘子,不愿她吃心难受,忙将柳家因由细细说来,倒把娘子听的发呆,半晌道。
“这桩婚事可配坏了,往后只怕要苦了元娘。”
常青暗想那也未必,如柳绩肯认命,将前尘往事尽数抹掉,未尝不得善终。
“听闻杜家元娘贤惠能干,许是阴差阳错一门好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