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想到哪里去了?二姐没这样意思!”
杜蘅不依不饶,还像小时候那样双手扳着他的面孔正对自己。
“她本事大我管不着,我只管你。既不是卖身于人的,你能敷衍便敷衍些,天长日久,总有好的给他使唤,便把你淘换出来。你且耐着性子,别得罪他!你当他跟你一样的人吗?他要是恼了,要打要杀,咱们家说不得半个字儿!”
她越说越离谱,思晦简直听不下去,深深吸了口气。
“阿姐,这一向小王爷身边事多,烦你与爷娘说一声,我恐怕少些回来。”
他说完快步走出院子,走向门口等他的马车。
那赶车的小黄门是平日侍奉李俶的,特拨来接送思晦,正抱着鞭子坐在车辕上与路人闲扯,眼梢瞥见杜家小郎君出来,却是两手空空,忙跳下地上来接应。
“小郎君,方才不是说要回家拿衣裳,怎的没有?”
思晦登上马车,看都不看含泪追出来的杜蘅,放下垂帘吩咐,“回百孙院。”
杜蘅忍着满腹心酸一步一回头地往院子里走,指望着思晦气性过了,兴许跳下马车直冲到自己怀里,就如同从前一样。
可是三五步距离她迁延了半晌,却并没见那马车返转。
夏末秋初的时节,夕阳沉郁而缠绵,从大朵云翳边缘挣扎着投出微弱但色彩斑斓的光线。杜蘅把帕子摁在嘴上,不想被来往邻居看出她与弟弟不合。
莲叶恰好从门上出来,见她这副委委屈屈的样子,大吃了一惊,还以为她是才从隔壁柳家过来,忙上手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