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都好说, 独两个庄子, 京郊几十顷连绵的上等水田,且是倒过好几手的,王府公账上寻不见,都在长生手里捏着。越性说句不怕忌讳的话, 即便李玙被夺了爵都不怕查没。
这样东西赏给杜若, 哪还是对妾侍的宠爱,是连性命根基都交了。可王爷的意思, 究竟是要点明点透, 还是掩过不提,却没说清。
杜若犹在琢磨要不要添些金银, 上回崔长史送来的宫女,名字唤作落红的,忽进来回禀。
“张孺人送了一本账目过来, 请杜娘子从中间挑选。”
“什么账目?”
落红巴不得一声儿,抬起脸,咄咄逼人的喊起来。
“哎呀,都说杜娘子从前在王妃娘家女学念过书,原来并不曾学当家娘子的活计啊!”
这些人真是一刻也不得消停。
杜若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烦闷地翻了翻眼皮。
海桐已道,“这位姐姐不知道,咱们娘子从前在娘家,上学读书是老郎官举着棍子赶的,可不情愿。那些课程,她听一半儿不听一半儿,哪知道讲了些什么。”
落红抖了抖单子,得意地堆起笑意。
“那今日奴婢便卖弄卖弄。”
杜若笑吟吟看着海桐吩咐,“你听仔细些,往后这都是你手里的活计。”
海桐立时痛快的欸了声。
落红冷不防着了奚落,面孔僵硬地板起来,勉强笑道,“执掌家计,送礼都是按照套路走的。譬如女眷间走动,便在衣裳、首饰、脂粉、玩物当中挑选,分量多少,档次高低,都有说头。如今张孺人已在各样上勾了范畴,杜娘子挑喜欢的便是。”
杜若接过账本子翻翻,点头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