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孺人掠了掠鬓发,温柔一笑。
“可是王爷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早早把大郎送回窦家。这点,韦坚决计预料不到。”
李玙倾身贴在张孺人耳际,轻声道,“拿鱼符调开左骁卫之人,你可安顿妥当了?”
温热的气息在耳畔游走,张孺人闭目微微颔首,少顷睁开眼睛道,“多亏阿翁迟了一刻才起疑封锁兴庆宫,他趁乱离京,此时应当已在商州了。”
“你办事果然稳重。”
李玙满意地点了点头,“仿制鱼符之人乃是蜀中来京开店的民间工匠,并不知道经手是何物,即便有日知道,三品之上人人皆有鱼符,阿翁有、裴耀卿有、杨慎矜与李林甫,并三十来个皇子各个都有嫌疑,根本无从查起。至于诓骗太子之人,好好的藏匿在太子院中,亦可保无虞。哼哼,今日最怪的倒是……”
“——是太子所穿甲胄从何而来。”
“对!”
李玙漆黑专注的双眼与张孺人对视,眼底掠过一丝极之明显的兴奋,“除我之外,定然还有一个人在谋算太子!”
两人半天讨论不出到底是谁,李玙挥手道,“韦坚惯于行军布阵,一次不成,必有后招。大郎身边,你要多下功夫盯着。”
张孺人对他素来是七分爱重三分骄傲,凡事无有不从,一边答应,一边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王爷新纳的杜氏,不是寻常小门小户眼界浅薄的丫头,可是有本事的人多半心眼活泛,不好掌握,王爷想找人解闷逗趣儿而已,不如再挑挑?”
李玙静了静,昂然仰头,难得念起她的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