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美妙的定格。
瓦蓝瓦蓝的天幕下,黑马两只健硕的后蹄高高扬起,踢踏得砂石四散,李玙单手扯住缰绳,整个人张开四肢跃上半空,活像被马儿放飞的大风筝。
可他眼底毫无惊惧,反而闪着一丝志在必得的骄横。
然后下一刻。
他稳稳落在马鞍上,双腿夹住马腹,挺直腰背,松弛舒展的张开双臂,熟悉的大鹏展翅姿态,又像虚怀以待。
杜若被深深震撼,未及联想,一人一马已经闪电般冲出去。
在那一隙空当,杜若轻轻呼出口气,确认她没有认错,这就是那个,在城门上张开双臂,向她呼唤的人。
李玙骑在马背上,速度渐渐放缓,悠悠兜了个圈子转回来。
风声呼啸中他的笑声由近而远,清晰又爽朗,是少年人才有的痛快干燥。
杜若仰头,眯着眼笑得像个花痴的迷妹。
“殿下英俊潇洒,神勇盖世,如在长安城内簪花驾马,定能替妾挣下许多打赏。”
“呸!”
李玙忍不住摸摸鼻子,对她迂回的赞美十分受用。
“……无知妇人能扔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些不时兴的簪环手帕。”
杜若狐疑抬眼。
“殿下从前得的可是铃兰收着?妾要瞧瞧。”
“……”
两人并肩闲话,那马儿浑身环佩叮当,面上打着金络头,胸前垂着象牙杏叶挂饰,背上革带金镶玉嵌,洋洋洒洒是匹富贵马。
它乖驯地贴着李玙缓行,湿漉漉的大眼睛一眨一眨。
杜若忍不住也学李玙轻轻拂过它颈间,触手湿热,翻手看,竟满是殷红。
“汗血宝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