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不耐烦哄着她的小性子,索性道,“这些猫儿狗儿如何处置,本就是小事。我且问你,废太子的事儿过去也一年了,你想明白没有?”
英芙面上一僵。
“二嫂说想明白什么?十六娘出首作证他们三个久有不臣之心,因此圣人惩戒,我韦家受裙带牵累,不算无辜,其中来龙去脉,我在阿娘面前回得清清楚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姜氏无奈。
世间万万事,在这位光风霁月的天之骄女眼里,都是非黑即白条分缕析,那些鬼蜮伎俩,蝇营狗苟,她非但做不出来,连看,都看不分明。
难怪李玙与她渐行渐远。
“……你就不觉得奇怪?且不说兵甲的来历,左骁卫被何人调走,只说太子若无意谋反,为何身披重甲?这重甲又从何而来?照我的想法,这件事恐怕不是谁栽赃他那么简单。”
英芙听完,原本就一团雾水的脑子更糊涂了,换个虚心求教的眼神看向她。
“二嫂这些年跟着二哥在州府上,可是过问了刑狱上的事?竟能断案不成?”
姜氏暗道朽木何其不可雕也,偏又是她坐在这样要紧的位置上,遂耐心教导。
“不掌刑狱之人便都没有脑子吗?你要管理明月院,不用琢磨底下人求什么?譬如风骤,爷娘在韦家都得脸,兄弟姐妹各个有出路,独她样貌最好,又跟在你身边,期望必然极高,反而埋没了,能不生出怨气?你把她强留下,以后有人成心挑拨,可不麻烦?”
人心自来就是偏的。
送走风骤的话,方才雨浓说,英芙虽然不全盘赞成,却也不疑她用心,可是姜氏说出来,英芙就忍不住掂量姜氏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