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九郎气不打一处来,想两个一起揍,可那人满身油滑气,分明久混官场,什么世面没见过,气定神闲地问。
“韦探花,你是清贵人,何用亲自动手?况且市井之间,闹起来不好看。”
众人目光齐刷刷聚拢过来。
原来这小白脸就是开元二十五年的明经科探花韦子春,又年轻又英俊,还害羞,当初打马游街,数他得的小娘子手绢戒指最多。
那客人复又向王洛卿道,“王郎官,别来无恙啊。”
王洛卿喝的烂醉,摇着头意识混沌的使劲睁眼,待看清来人顿时急了。
“你!你!”
他一把捏住来人的衣领。
“你竟还未死?!你躲到哪儿去了,叫老子好找!”
新客人轻飘飘睐了他两眼,姿态优雅,好似抹掉脏东西一样嫌弃地轻轻推开他,抬起左臂将大氅掀开一边,露出底下簇新挺刮的翠绿袍衫。
与寻常七品官不同,他身上这件袍衫的颜色虽还是翠绿,衣料却是昂贵少见的织金锦缎,质地光亮细腻,色彩绚丽,比起那个同样穿翠绿的醉汉,就仿佛凤凰之于落毛鸡。
“王郎官,我这一生的荣华富贵,可都拜你所赐啊!”
王洛卿气得双眼冒火,连韦九郎也噎住了,苦读圣贤书多年,且还出身赫赫韦家,他竟混的不如眼前区区一个阉人。
赶来助拳的白袍少年指着明角灯上的字很应景的叫起来。
“忠?忠王府!你是忠王身边何人?”
“忠王?”
王洛卿狐疑,一时怯怯,不由自主松开了果儿的衣领。
他既不肯在韦九郎面前露怯,低声下气向果儿打听何为‘富贵’,又不舍得放过消息,只得吞吞吐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