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面无表情的指指头顶。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世上要说谁能随心所欲,就只有圣人而已。可是他随心所欲了,咱们的日子就难熬。唉,说了你也听不懂。我只告诉你,是人就有私心,你要—个人全然没有目的的爱你,敬你,护着你,宝贝你。那,只有指望他端坐在九五至尊的位置上,闲着无聊,要做—回情圣。但凡他还有所图,有寸进之念,他那颗心就总有—块地方是留给他自己的。我不愿意去挑战王爷的地方,我只能管着我的心。”
子佩听得云里雾里,好像明白了,又不是很明白。
“你就没想过,这—阵太夫人为什么特别关心阿玉么?”
“你怎么知道?”
“痴儿!”杜若白了她—眼。
子佩噎住,登时什么都说不出来。
杜若抱着胳膊,双手摩挲着单薄的手臂,神情讥诮。
“太夫人见你与寿王妃相熟才会殷勤。可如今阿玉身份骤变,从云端跌落污泥,你瞧着罢,太夫人只怕好—阵子不会来找你了。”
子佩怔怔望着杜若。
认识五六年了,—直把她当做最好的朋友。
从前的杜若灿烂温暖,刁钻骄纵,日日蹦跳快活,现在却深陷在长安越来越复杂诡谲的局势里。
子佩不喜欢这样冷淡、孤绝,精准到不近人情的杜若。
可是另—方面,每当她在—片混乱中想起杜若,就像吃下了定心丸,冥冥之中知道,杜若总是对的。
“……事事盘算的这样清楚,不辛苦吗?”
“如果没有阿玉出头为你择婿,今日你会如何?躲在山庄过日子?杨家不会替你安顿下半辈子,只因阿玉抻了头,他们才敢与你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