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星河接过去。
“我们骑射不是跟阿耶学的,阿耶风里来雨里去,等他就没个头儿了。我们缠着他手底下的骑兵学的。军马金贵,舍不得给我们用,尽把那过往客商着急赶路,折价变卖的马拿给我们,要么老,要么瘸,或是母马,走路没劲儿。我们就在马上爬来爬去,它要尥蹶子,我就踹它一脚,不肯走路我就扯它耳朵,我阿姐更狠,不高兴了就抽一鞭子。”
杜若大大皱眉。
李玙逼她练马,一个月总有三五天,骑半个时辰她就嫌身上脏臭,急着回家洗澡,不然扎手扎脚浑身不舒坦。
别说人,就连她的梨蕊,都娇贵干净,不给洗澡就嘶嘶的叫,闹得狂浪也跟着踹蹄子不安生。饶是如此,杜若还嫌它有股子土腥味儿,玫瑰花水使劲儿往鬃毛上抹,熏得日常替她驯马的小厮直打喷嚏。
“那你身上不臭吗?”
“臭自然是臭的,隔几天洗个澡就好了呗。”
杜若惊问,“隔几天才洗澡?”
“不然呢?”
杜星河也满脸诧异,张大嘴追问。
“这世上有人天天洗澡吗?我还以为就我姐夫矫情!”
“早跟你说了贵人都爱洗澡!”
杜婉华不放过丝毫挤兑小妹的机会。
“芒草是一种长在小溪边的草,又高大又蓬松,毛茸茸的,像马尾巴似的,黄黄的,软软的,还不容易断,拔一根去逗黄鼠狼的小崽子,它们就傻乎乎往外爬,一捉一个准,这叫兵不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