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晦顿了顿,忽然扯开话题,“但是杜家有学生,只要殿下肯给一线机会,学生便要跃龙门。”
这话挑起了李玙的兴致,他眼神微沉,指了指杜若旁边的位置。
“你先坐下。”
思晦正经八百地款步上前。
他入学读书不满三年,小小年纪竟已有了几分台阁重臣抱着笏板,御前奏对的端雅自重,迈着八方步,垂着嘴角,仿佛装了满肚子韬略。
“你与大郎差不多年岁,就算真有才学,孤也会把你留给大郎用——可你要知道,大郎未必是储君啊?”
杜若一颗心陡然提起来。
这话题深不见底,怎么他就向着小孩子说起来。
思晦不慌不忙地垂头思索片刻,欠身道,“殿下,学生倘若出仕,自然是做纯臣,不朋不党,谁坐在金銮殿上,就侍奉谁,绝不会因为与小王爷私交甚笃,而违逆当朝君主。”
杜若听了微微一笑,知道这是小学生的浅近念头,不能入李玙的眼。
果然李玙抿起唇,朝他看了一眼,沉声道。
“呵,如你所想,长安青年俊彦无数,孤又为何非得提拔爱妾的弟弟?”
思晦面色如常。
“自然是因为学生才学卓著。”
“你倒会说场面话,滴水不漏,是块做官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