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醒过味来,不好意思地掩了嘴笑,便见杜有邻隔着门叫阵。
“来人不必乱喊!催妆需赋诗一首,有诗自有新娘,无诗这便罢了。”
最后这个‘了’字中气十足,很是给海桐争脸。
这话一出,墙里墙外两副场面。
外头人静了一瞬,顿时炸开嚷嚷。
阿霖声量最大,越众叫道,“咱们庄稼汉,别说念圣贤书,字儿都没认全呢,如何作诗?新娘子诚心嫁人,快快出来!”
里头杜若、杜蘅、韦氏等女眷一起笑出声来,既笑杜有邻一把年纪尚有兴致为难婢女的夫家,也算童心未泯,又笑阿霖实诚可爱,白把袁大郎借朝服的气力浪费了。
思晦听外头七七八八胡乱叫喊,并无一人能站出来吟诗,恐怕袁家尴尬,便趁着天黑,推开侧门走出去,朗朗向诸人抱拳。
“各位阿兄,小弟略识得几个字,不如助各位一臂之力?”
阿霖没认出他,但袁大郎瞧他丝帛锦绣的穿着,再看他清风雅静的面貌,周全谦虚的礼数,便知道他就是杜家那个侍奉小王爷的幼子,哪里还敢怠慢,忙学着士人书生的礼仪对思晦一揖到底,客气的托付。
“全凭郎君处置。”
思晦站直想了想,张口就来。
“欲催百子帐,待障七香车,借问妆成未?东方欲晓霞。”
诸人听了都不解其意,阿霖便冲门里喊。
“听到吗?诗也做了,快快开门!”
杜有邻听见是思晦的手笔,甚觉不过瘾,还想再要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