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笑了声,把他晾在那里,砸着嘴问韦坚。
“啊,这便完了?”
韦坚笑着退步抽身。
“臣是个拨拉算盘珠子的俗人,只会算小账,讲俗事。太子怕臣扰了圣人的雅兴,另令教坊排练了新曲,还请圣人品评。”
李隆基一听,顿时对这盛典的走向十分满意。
“哈哈哈哈,朕原来生养了个这样知情识趣的好儿子!”
“圣人好偏的心!”
一个赳赳的武将冒了句。
他坐在李玙身侧,身材精壮,许是常年带兵的缘故,面上手上的皮肤黝黑,挽起袖子举高酒杯的右手臂上刀疤累累,相貌板正到有些粗狂。
是深陷石堡城泥潭的皇甫惟明。
李林甫想起来,从开元二十八年,盖嘉运丢掉石堡城起,这员猛将就镇守陇右,一而再再而三与吐蕃大军正面对战,杀敌数万的大捷已有过两三轮,可是圣人最想要的石堡城却还是悬在眼前,拿不到手。
这次进京献俘,换做旁人必定战战兢兢,深恐得罪,可是皇甫惟明有底气。
他与王忠嗣一样,长在大明宫里,算是圣人的半个子侄,甚至比李玙这种不招待见的儿子还有脸面,御前奏对总夹着几分恃宠而骄的劲头。
李隆基呵呵笑了声,看皇甫惟明兄弟似的把胳膊搭在李玙背上,很有些替他撑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