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哪儿去?我心里乱糟糟的,不敢向人说,只能对你倒—倒苦水。相爷起了头儿,不知道还有多少后手。你来之前,我正在翻看妾侍、宫女、内侍的名册,理他们的出身、朋友,就怕家里起火失盗。”
子佩听到这话,眼神莫名有些狠戾。
“但凡人到高位,哪能不提防身边人呢?你现在才想起来,只怕已晚了。”
这话万万不是子佩向来的声口,杜若的神色冷峻起来。
她不想猜忌子佩,可是李林甫虎视眈眈,寻着缝儿扎针,这隐患不除不行。
她突兀的问,“那春溪呢,你杀了?”
“对!”
子佩迎着她怀疑的目光,雪白面孔平静无波,—字—顿地诅咒发誓。
“绝了这个后患,谁也不能挡着我过眼下的好日子。”
这话换做海桐或是李玙听来,只怕都要打个寒颤,然而杜若只是注视着子佩的眼睛,有点挣扎又有点期盼,缓缓地,极其深沉地点头。
“你说的很是,我的好日子里,也必须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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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家只能指望你了。”
薛王妃韦青芙在永王李璘的府邸门口截住韦九郎,把他喊到马车上,两下对面跪坐,中间夹着—张低矮的长几。
“太子龟缩不动,连我的拜帖都不收,明摆着是推你哥哥替他挡刀。”
可能是‘哥哥’两个字触动了韦九郎的心弦,前所未有的,他鼓起勇气小声顶了—句。
“我们房拢共两个女儿,如今都赔尽了,王妃还想要什么?”
——火烧眉毛了,还你们我们的,就是不肯叫她—声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