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拿捏了林娘子—辈子,好不容易该收成,偏被姜氏和稀泥,把—家子都放出去,如今蹦跶上了,竟敢撇开韦家自行其是。
“你在他府里算什么?账房、管事、还是经略师爷?需知你姓韦,韦武李杨的韦!他李家人坐天下,我韦家人治天下,没比他低一头!”
青芙越想越气,恨不得再锤他几下。
“况且你是正正经经明经科考出来的!就非得自轻自贱?本来坐在桌面儿上,就你骨头软,往下出溜,只配在桌子底下讨一口饭吃。”
九郎拿湿漉漉的凤眼瞟着她,腰间悬挂的金牌和玉坠撞在一起,叮叮当当,很是风雅俊朗。
“王妃说的好听,姓韦如何?进士又如何?如今我宁可把这两样都抛了去,改名换姓,没甚拖累,才好一心投效新主!”
青芙恼怒,抖着唇,指着他颤颤。
“……你,你,数典忘祖!”
九郎一时有些恍惚。
他从小就事事学大哥,想活的像他那般潇洒。
韦宾斯文俊雅,文武俱佳,有—年吏部要提拔他,折子送到御前,听到是个韦字圣人便皱了眉头,叫押他上殿。
全家吓得魂不附体,太夫人满以为那回就是绝路了,可是韦宾站在御前,不慌不忙摊开手板。
“昔日逆党圣人已亲手除尽,再无遗漏。今日世间之韦,皆是新韦。”
就这—句,便叫圣人刮目相看,亲赏了殿议郎的荣光。
韦宾能从驸马房的牵累里爬起来,重振雄风,他韦九郎便不能撇开韦坚另开道路么?
“我们房前番吃了正房大亏,已不计旧恶,重头再来。就请王妃别再拿什么同舟共济的鬼话哄骗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