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烁阳光下,婉华丰腴明艳,顶着一头惹眼的鲜红卷发,步态稳重,而星河就像条被豢养的小狗,前前后后跑跳着不安分。
杜若忽然有点感慨。
好几年没有和杜蘅一道玩耍了,和星河、海桐却常常相聚,恐怕杜蘅早就抱怨她目中无人。
星河见了杜若,话还没说,先指着岸边一架牛车,车斗里铺排着几筐衣裳。
“卖棉袄啦!十个钱一件!两件十八钱!”
星河纳罕。
“诶,这老板胆子好大,朝廷三令五申两市之外不准叫卖,他竟敢摆摊。”
杜若与婉华忙着互相蹲身行礼,然后才手挽着手看那小贩。
杜若随口道。
“朝廷律令虽然如此,其实逾矩之人也多,且逾越必有大收益,比摆在铺子里卖挣钱,诶,不过这人真怪,眼瞅着一日日热起来,怎么卖上棉袄了?”
“可不是。”
婉华也想不通。
“前番与裴老板商议时,才请教他,比如我们那样精工细造,细麻布的面子,羊毛鹅毛混的里子,加上精细针脚,铺子里一件能卖五十文,即便是旁人赶制,材料次一等的,三十文总要,他卖的真是便宜,想来料子寻常。”
提起裴五,杜若不大自在,讪讪笑应了声。
她十指从未沾过阳春水,虽然爱逛街,却没买过棉袄这种只能御寒的物事,听婉华所说甚有兴致,便走去看。星河看热闹不嫌事大,提起棉袄翻检,忽然顿住,长长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