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主快来!”
杜有邻凑过去扒在门上,只听院子里窸窸窣窣,思晦吩咐人。
“多点两盏灯!”
杜有邻高兴,便不愿叫门扰他,反捞起双钗白腻的脖子嗅了嗅,香喷喷的,他搂着亲了口,双钗摆弄起身子要撒娇,杜有邻已推开她。
“你去厨下盯着那懒厨娘,给我思晦洗几个水果,樱桃也要,梨子也要,有杨梅添上,再炖一锅热腾腾的小米粥,预备过一个时辰吃饭。”
双钗懒洋洋道声是,看了看他,自作聪明道,“郎主,奴婢瞧小郎君不爱吃杨梅,嫌酸呢。”
杜有邻两眼一瞪。
“你懂什么?他起得早,吃完指定要困,酸才好,酸提神。”
说来说去总是他的儿子最要紧。
双钗甩手愤愤而走,到拐弯处扭身瞪视,见杜有邻还坐在门前小台阶上,明明空手无酒,却仿佛喝醉了一般,拍着肚皮洋洋洒洒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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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从裴府出来,提着裙子看了看脚下的路。
入夏后长安常有雷暴阵雨,说来就来,打的人措手不及。她方才坐在裴家堂上,与裴五长谈三郎开蒙之事,很担忧杜甫等在外头遭罪。
两人谈了许久,裴五殷切地礼送出门,可是子衿记得杜甫的嘱咐,不肯坐别人家的车子,宁愿走回去,沿途看看风景也不错。
——唉。
她心疼的看看脚上新鞋,人算不如天算,这会子雨倒是停了,但路面黄泥污糟无处下脚,地缝儿汩汩的往上冒脏水。
正在懊恼,杜甫从大树底下走出来,两手扶在腰带上,那根缀铜的革带已是旧的狠了,铜绿泛滥,可是杜甫像个官儿似的正经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