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支一百人的小队趁着夜色快步跑过草场,每人腰上都挂着蓝色细纱布缝的小笼子,里面装着萤火虫。
他们窸窣跑远,五十步开外,身影尽数融入黑暗。
杜若努力眯眼辨认。
天地,和天地之间的山峦植物,轮廓全是一片模糊,视野中只剩下许多难以辨认的羸弱幽蓝的光点。
凭着这些光点,阿布思能猜到十来人在陡坡前站成一排,当别人的基石,然后有人踩着他们缓慢地向上攀爬。
长风吹来赤岭深处更多猛兽的嚎叫,也吹来相距大约五十公里,刚刚安营扎寨,等待正面硬刚吐蕃大军的高秀岩部队,烧火做饭的香味。
阿布思嚼着炒米,吃得津津有味,星河多带了一包肉干,分给他们加餐。
杜若接过来,转手就塞给昨夜背她的亲兵。
“郎官,您自己吃吧,我不饿……”
亲兵腼腆的拒绝,眼睛黏在肉上拔不开。
阿布思道,“不吃,待会儿第二波你加上。”
亲兵打了哆嗦,叼上肉干,躲到阿布思看不见的灌木丛后面。
阿布思握紧他的皮酒囊哈哈大笑,一边大口吞咽炒米和肉干,酒带来的暖意让他畅快极了。
“杜娘子,”
他又把矛头指到杜若身上。
杜若很想不通,阿布思好像很喜欢捉弄,或者是吓唬她。
“你知不知道吐蕃人喜欢戴臂环?”
他张开虎口,比划给杜若看臂环的佩戴方式,和唐人的臂钏差不多,紧紧箍在上臂最肥嫩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