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玙喃喃,茫然的目光在杜若和李璘脸上来回逡巡,仿佛问路。
杜若震颤不已,两手不由自主握成拳头,那回到长安才养起来的指甲深深扎进掌心的肉里。
李璘抽了抽鼻子,闻到一股非常浓郁的香气,如影随形,因为李玙的到来弥漫在三人中间。
————————
马车里。
李璘满脸难以置信,双手架在膝盖上抱头喃喃。
“你说三哥早就有这个怪毛病?从前就发作过?这太危险了,我怎么不知道?他教养我十年,我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我在太子身边十二年,也只见过一次,可那绝不是第一次。”
“下雪了。”
杜若放下车帘,把十六王宅区域纤尘不染的巷道屋宇隔绝在外。
方才她不耐李璘喋喋不休,曾伸手出去接下一片晶莹的雪花,此刻已化作冰水,濡湿毛茸茸镶了狐狸皮的袖口。
李璘的语气加重了。
“储君乃国家重器,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得告诉圣人。”
“从前章怀太子曾做诗向则天皇后乞怜,说一摘使瓜少,再摘使瓜稀。三摘犹自可,摘绝抱蔓归。如今殿下正当盛年,在序齿靠后的皇子中资质突出,如出此言,圣人必生疑心。”
李璘情急之下没有分辨出她称谓的变化,只急着追问。
“那你觉得我应当怎么跟圣人说才好?”
“这取决于殿下是要替太子延请名医彻底治疗,还是要毛遂自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