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你说咱们两个跑不跑?”
海桐当年亲眼见过韦氏打磨杜若的细致耐心,自然明白杜若所为全是故意,便退后一步,专心思索要带走何物,路上怎样安抚孩子。
杜若已转身吩咐墨书。
“你进城找我大伯,连袁家人口物产讲个大概,请他即刻收拾行李,等我消息,两家—道走。还有裴家,裴五必不让你进门,可你—定要见到他本人。”
墨书迟疑道,“可是如此一来,裴郎君就知道娘子还在世上了。”
杜若痛快地一昂头。
“无妨,他想杀我,自会跑得快些!”
这话全无来由,墨书和海桐两个都愣了,连卿卿也啊了声。
杜若皱眉道,“还有宫里,我阿姐、闻莺、铃兰和星河。”
海桐失声惊叫。
“哎呀!还有小郎君,他上回到杜陵拜祭大娘子,转来寻奴婢说了会子家常话,提起要去洛阳,不会已经去了吧?!”
六郎和卿卿脸色骤变,可是杜若眉峰一挑,嘴角勾出一丝冷笑。
“我铺给他的路他不走,我也管不了他那么多!”
海桐意欲辩解,但话没开口就被杜若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他自诩清高,不用杜家垫脚也能够上功名,所倚仗的不就是机敏、学识、眼界、手腕吗?风云际会,大战当前,他人在行伍,当真能干,就该趁势而起,拼出一番荣华富贵。哪里需要女眷奴仆替他筹谋?”
杜若的余音在满室香风中渐散。
卿卿不能相信阿娘待小舅舅是这样冷漠,原因又仅仅在于不听她的话。
她又失望又气愤地咬住牙齿,不肯与杜若对面争执。
六郎忍不住插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