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儿瞟了眼后头兴奋异常,正在互相打趣的秦大等,忧心忡忡地劝道。
“倘若冒险一回便靠沉水镇定一回,那不用多久,殿下又要被人操纵玩弄了。”
“孤知道。”
李玙捡回这个自称,“不会有下次了。”
果儿仰脖深深吸了口气。
经过这场恶战,他对李玙多了几分尊重信赖,是过去二十年都没有过的。
“咱们应该去追圣人。”
李玙与他一样,被胜利鼓舞,平添了力挽狂澜的底气。
“对,把那两万兵要回来,一仗一仗跟安禄山干!”
“不止安禄山,还有其他节度使,甚至圣人。”
果儿沉稳地接上去。
就像他并不是贴身侍奉的内侍,也不是参与宫闱政变的黑手,而是科举出身、良言进谏的贤相名将。
李玙闭上眼睛,发出轻不可闻的叹息。
他奋斗了整整二十年,悉心筹备人事、兵马、土地、财帛甚至内宅儿女,一切的一切加起来,本该刚好成就他千古帝王的英名。
即便圣人夺走了王忠嗣、皇甫惟明、韦坚,甚至夺走了张秋微的忠诚……
他都不怕。
可是偏偏,还有杜若这一根细细的银针,封住他四肢百骸,让他沦为安庆绪刀下不得动弹的傀儡。
是时候,拔掉了。
他能戒掉沉水,也能戒掉杜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