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反正一只脚已经踏出去了,索性再多踹两下。
“民女方才见圣人独自爬狗洞逃出农舍,状甚狼狈,才仗义相助。既然圣人信重永王,又有妙计可安天下,民女不敢多嘴。”
“你……?!”
李隆基眼角瞥见诸人尤其是杨玉张口结舌,一瞬之后忙不迭闪避的眼神,只觉一股腥甜冲上喉咙,轰地喷出口,顿时前襟就染上了点点血渍。
李璘和杨玉同时抢步上前,意欲搀扶,却被杜若伸臂拦住,更断然道,“天无二日,国无二君,是以身当先还是退位让贤,请圣人尽快决断!”
“决断个屁,你阿耶的尸骸还没入土呢,你就帮着他杀亲爹?!”
李隆基不假思索地呛了句,深呼吸好几下才压住怒火,冷冷转向李璘。
“也罢,朕就与你明说了吧,朕信不过太子,兵给他,粮绝不能再给他!朕加封你山南东路、江西西路、岭南、黔中四道节度使,再加授江陵大都督,命你坐镇江陵,统领江淮税赋。阿璘啊,你可要识得轻重,赴任后首要增设郎官、御史,另立朝廷,才能与太子分庭抗礼。”
李隆基洋洋洒洒一口气说完,累得气喘吁吁,却还故作从容地折了折衣袖,等待李璘山呼万岁,感激涕零。
谁料照李璘看来,他这番安排与杜若方才所言根本就是一脉相承,不禁大为佩服,诚心向她请教起来。
“杜娘子,你瞧如何?三哥在前头领兵作战,我在江陵为他筹措粮草,我们兄弟同心,必能杀安禄山个片甲不留!”
“……嗯?”
李隆基回过头,眼神充满了犹疑和不确定,半晌没能开口。
杜若同样大为意外,没想到李璘竟然没听懂李隆基的弦外之音,是要他趁李玙前线作战时悄悄发展壮大,甚至摘取李玙一统山河的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