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玙瞳孔微微紧缩。
渭水只有十余丈宽,较之长江、黄河等大河奔涌,只是条小河沟。熟练的弓兵、弩兵可以轻易隔渭水取人性命,可就这一道窄窄天堑,却在顷刻之间就吞掉了他半数人马。
“走——继续走,今晚必须要到新平郡!”
李玙声音高亢得有些疯狂。
两岸将士哗然变色,瞠目瞪视,李俶等亦是你看我我看你,疑虑重重。
李俶霍然拉住李玙的辔头。
“五……五千呀!阿耶,左千牛卫少了一半,左右监门卫全没了!咱们就这点儿家底!”
李玙没理会他,反嘱咐六郎。
“念奴,你们快走,遇到山川河谷,当心些!阿耶教不了你什么,只有一句话,遇到事情冷静想,决定了就专心做,别后悔,别犹豫!”
“是——”
六郎扶在缰绳上的手背筋骨一突!
他清亮的眼底有狠色闪过,紧接着消失得无影无踪,再开口时声音已经非常沉着了,他看向李俶,坦诚祝福。
“大哥,我在成都等你的捷报!”
李俶精神一振。
六郎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长安,然后把目光投向西南方向。
崇山峻岭,蜀道难行,偏狭却繁华的少城即将迎来前所未有的复杂局面,想保住太子府上下无虞,他肩上的担子不比李俶轻。
对这一点,李俶此刻恐怕是无暇顾及的。
“走罢——”
柳潭一马当先,小圆等紧随其后,从李玙、李俶身侧飞驰而过,在马蹄轰鸣声中很快消失在山林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