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两张,冲裴固舟咕哝。
“早知要开大仗,那批春采真不该送出去,留在手里,能多备几千斤粮食。”
李璬听他这样说,心知李隆基的死活对他已是无足轻重,甚至巴不得死了倒好,他呆坐片刻,没再说什么,径自走了出去。
“活该!我才懒得管他怎么来!”
候着李璬的背影远去,崔圆骂了声。
“当年任凭李林甫把持朝局,闹出个野无遗贤的大笑话,平白耽搁多少读书人一世抱负?!后来又下诏访求民间才子,我因素来爱耍几样兵器,去考钤谋射策科,竟中了头名。”
裴固舟笑着奉承。
“崔郎官文武双全,当真英才。”
崔圆牢骚满腹。
“要不是犯在昏君手里,我早已坐上京兆尹乃至部堂高官,改革税制,整顿吏务,重修律法,国朝哪里会是如今这个烂断了根的局面?!”
裴固舟端起热茶尝了口,顾左右而言他。
“呵呵,下官不敢应和郎官的僭越之语,倒是这茶的滋味颇为熟悉,敢问是何名号?”
崔圆骂痛快了,心情为之一畅,大笑道。
“哈哈哈,是我糊涂了!年年蜀中最好的茶叶,都是先进卓林再进兴庆宫,裴兄的舌头一等一灵便,难道猜不出来?”
“照我看……”
裴固舟端着茶盏眯眼轻嗅香气。
“这一味乃是‘甘露’,茶叶用的终南山山坳中那棵老树,制茶之法嘛,乃是大慈恩寺住持妙善师傅首创。”
“然也然也,确是甘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