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同一时刻,星河打马高喊。
“驾——!”
闻莺双手紧紧握住辔头,后背贴着星河滚烫的胸膛。
狂奔中身子剧烈地起伏震荡,新奇又痛楚。
她猛然回首, 方才脚下一丛盛开的明黄野花已被践踏得惨不忍睹。
受惊吓的女人总是令人赏心悦目的,尤其是映照在黑压压沙尘暴般席卷而过的同罗铁骑盔甲之上, 阿史那的亲卫惊艳不已,在风驰电掣中交换着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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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北部。
修真、安定、修德、辅兴等坊城的数万百姓,全涌到街面上,无数人奔跑冲撞着嘶声大喊。
“叛军跑了!跑了!”
“玄武门开了!”
“芳林门、景曜门也开了!”
京兆尹崔光远闻声匆匆跑出官署。
正在汇报工作的长安县令苏震跟着跑出来, 见状大惊失色,连声道,“难道郭子仪已杀到范阳,斩了安禄山?”
他这么一说,万年县令也是目瞪口呆。
崔光远眉头紧紧拧着,看一眼近在咫尺的太极宫。
几道宫门紧锁,并没有任何动静——自从安庆绪在大明宫被人坑杀重伤,差点不治之后,后来的叛军首领就都不肯住大明宫或兴庆宫了。张通儒在太极宫,田乾真在东宫。
昨夜崔光远还曾拜见张通儒,历数城内数件积弊,譬如监狱饭食供应不足,囚犯屡屡闹事;又譬如许多中枢官吏不肯就任伪职,东躲西藏,造成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