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上,淡淡的金黄色咒文若隐若现。
这,这难道是专门给我准备的?温辰心头闪过一念,但立马又摇摇头,打消了。
他叹口气,心想幸好对方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否则,自己身上的那点秘密,就要遮掩不住了。
药好像管用,烧已经退了一些,虽然四肢还是软得像破布偶一样,但神智总算不那么模糊了,温辰坐在镜子前,一点一点地褪下了上衣。
灯盏如银,火光熠熠,照亮了他裸露在镜中的后背,许久不见,本以为能坦然接受了,可视线触及的一刹那,还是微微颤了一下。
从蝴蝶骨到尾椎上方几寸,布满了暗黄发黑的疤痕,上面一层结痂掉落后,露出熔岩焦土一般的皮肤。
那是被魔火大面积烧伤后留下来的,一辈子都消不掉。
还有数道纠结的筋突伤痕,好像盘虬卧龙,以极为丑陋却霸道的姿态,横亘在他背后,无情地提醒着他,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灯火下,只一眼,噩梦潮水般涌来。
光影交错,浓烟漫天,漆夜亮如白昼,那夜的冲天山火,烧得星辰都要倾泻。
温辰日夜兼程赶回的天河山,早已是一片人间炼狱。
不,不可能,那些仇家不会来得这么快,父亲三日前才说,对方并不知道他们隐居在哪里。
他拨开热得变形的空气,沿着无人知晓的小道爬上山去,那些困境中的野兽绝望的嘶吼,树枝草叶泛着糊味的劈啪,像脑海里一处永远边境的古战场,一到天阴欲雨,就新鬼烦冤旧鬼哭。
温辰匍匐在一片尚未烧起的地上,不远处的四面八方,红光刺眼,赤焰穿云,他有种被层层包围、再也脱不出去的恐惧。
就快到了,山顶小筑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