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在人都快被烧成灰的时候,巨大的困意卷了上来,迷迷糊糊中,他渐渐睡着了,然后,猝不及防地,就陷入了一个真实到可怕的梦中。

……

元安九年,折梅山,深冬的一个早晨。

温辰从深长的打坐中醒来,缓缓睁眼,入目的是折雪殿客房的内景陈置。

他轻轻吐息了几次,让充沛的灵流在经脉中走过大小周天各一个,然后穿上靴子下了地,简单洗漱后,推开门径直往对面的卧室走去。

登、登、登。

门口,白衣少年微微倾身,曲着手指,小心地敲击门扉,手上的力道,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好像既希望屋里的人听到,又不希望吵到对方睡觉。

登——

待他敲到第四下的时候,门毫无预兆地开了,速度非常缓慢,像是被风吹开的。

“?”温辰有点诧异,迈着极浅的步子,走进了屋中,十分意外地,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哥?”他叫了一声,没人应。

一丈外,床上被褥铺得整齐利索,昨夜不像是有人睡过,东墙的窗户大开着,冬季清晨的冷气嗖嗖灌进来,给空屋平添了一分寂寥。

去哪了?

温辰扫一眼桌上凌乱的剑谱典籍,顿了一下,想到什么,转身匆匆出去了。

正值破晓时分,日光明亮而冰冷,他披着一身的晨露,绕到后山的梅花林里,果不其然,在满坡明霜傲雪的寒梅中,一个熟悉的青衣影子,正盘腿坐在一棵梅树下,垂着头,怀抱玄剑,和衣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