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微微笑着,那笑容却比外面的月光还要冷,“我这个人没别的优点,就是记仇。谁得罪了我,我让他子子孙孙永不安宁。李隆基要怪就怪他的老祖宗,大大得罪了我……”
时年听着他阴恻恻的声音,一个哆嗦。她就说他怎么能搭上安禄山,原来是用这种手段!忍不住又摸了摸脖子,那里被他掐出的伤痕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但当时痛意和窒息感现在还能回忆起来。
这个家伙……对待敌人真的是一点都不留情!
时年告诉自己先冷静,事已至此,只能尽力补救,“你既然和安禄山有联系,那你有办法把我们救出去吗?”
杨广反问:“你既然是为了送我回家的,那你有办法把我们救出去吗?”
两人对视,互不相让。片刻后时年败下阵来,“我……有吧。看我的跟班们有多努力吧。”
好在她被带走时聂城他们都在场,现在肯定在想办法营救她。
“这就对啦。我的身家性命,就托付给你小狐狸你了,乖,去睡吧……”
他一脸气死人的笑眯眯,时年很想帅气地扭头就走,可看着自己的小床,却怎么也挪不动脚步。
黑漆漆的牢房,从地底升腾出一股寒意,这里不知道曾经住过谁,那张床又被什么人躺过。时年只要一想到,也许这里住过的人现在都死了,甚至有人就是死在这间牢房里的,就忍不住害怕。
昨天杨广不理她还不觉得,现在他跟她讲话了,她才发现,原来有一个人可以说说话,可以靠得近一些,她的心会安定这么多。
即使这个人是心机深沉、狠毒无情的杨广。
杨广打量她神情,忽然凑近,“怎么,舍不得我?”
他气息轻柔,吹拂过她的头发,时年浑身一紧,“才、才没有舍不得你……少胡说八道……”
“没有舍不得我,那就是害怕了。也是,昨晚某人还半夜被噩梦吓醒,又不敢叫我,躲在那里瑟瑟发抖,跟只小鹌鹑似的……”
“你……你知道!”时年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偷看我!”
她忽然反应过来,“等等,你是故意不理我的?你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