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行。聂城不在,李少翁又滴水不漏,她没有十足把握不能贸然行事。
李少翁打量她片刻,忽然道:“不过夫人要走,陛下可知?”
时年:“将军何意?”
李少翁说:“陛下册您为夫人,难道不是因为您允诺了要留下来陪着他吗?旁人虽不知,但臣很清楚,接下来他还要立您为后……若夫人此时离开,又置陛下于何地?”
时年此刻不想面对这个问题,本能抗拒,“莫非将军是觉得,我应该留下了?”
李少翁道:“臣不敢置喙夫人的去留。臣明白,夫人非寻常之人,自然不会为某一人、某一事而永远停留。只是臣很好奇,您在这漫漫时光长河中来来去去,就不曾对谁有过亏欠吗?”
他与时年对视,重复道:“您的心中,就没有亏欠之人吗?”
亏欠之人……她当然有了。
时年坐在床上,一手托腮,怔怔望着窗外的月亮。
下午李少翁的问题一直在她心里打转。说来真是讽刺,聂城找到她的时候跟她说,他们做的事情是拯救世界,可自从她开始做这个工作,最不缺的就是亏欠之人了。
那些人和事,很多时候她甚至不敢去回想。
夜风微凉,吹拂到身上。
时年对着外面发着呆,不知不觉间,意识越来越迷糊。
刘彻走进寝殿的时候,时年已经睡着了。
他看着榻上沉睡的女孩,沉默片刻,退到外间问:“她白日又去见了文成将军?”
沅沅回道:“是,因为陛下您上次吩咐过,夫人如果再想见文成将军不必拦着,所以婢子就陪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