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守益怔了一下,眼睛垂了下去,“没有。”
沈弼又转过头来看了谢幼卿一眼,目光深邃不明。谢幼卿的每一句审问,口吻平淡,却是直击要害,一层层的套问,抽丝剥茧,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向被审讯者逼迫而来,这的确是最厉害的。
沈弼问道:“为何没有?”
赵守益的声音平静且清晰,“部堂大人只管派兵缉拿私盐,不过问盐政具体事务。”
谢幼卿漆眸平静无波:“你跟刘恒一请兵,可有禀贴和他下令的手札?”
赵守益的声音低弱且颤抖,“请兵的禀贴有,刘部堂下令的手札没有。”
沈弼和谢幼卿相视了一眼,两人都明白,赵守益这是明摆着要为刘恒一背锅。不仅把出兵的直接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还将缴获的私盐跟刘恒一摘得干干净净。只要刘恒一没有留下下令的手札,便等于没有留下把柄,一切都是赵守益用兵残酷伤及良民,刘恒一顶多落个用人不当和失察的处分。
暗室里的书办在一字不漏地记录审讯口供。
沈弼喝道:“赵守益,你把出兵的责任担在自己身上,本官先不问。本官只问你,缴获的一万引私盐,你如今称只有三千引,还有七千引哪去了?你是私下卖了,卖的银两在何处?”
赵守益摇了摇头,只要提到私盐,他的目光不再躲闪,反而坚定许多,“回大人,只缴获三千引,我没有贩卖私盐。”
沈弼拍案喝道:“你如今已是革员,不说实话,就上刑伺候!”
赵守益不为所动,“我说的句句属实!”
沈弼忍无可忍道:“上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