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仿佛有风吹拂,繁密的枝叶响起细细的响声,空中落下了一截小小的树枝,嫩嫩的枝条前端卷曲着带着两片小芽,莹莹有光,富含灵气,可保它离开主干很久时间也依旧保持着生命力。
袁香儿将小小的枝条和块灵玉包裹在一起,小心地放进随身背包中。
他们启程继续向前走的时候,身后的树林传来阵阵涛声,似乎在和袁香儿背包中的小小枝条告别一般。
袁香儿回过头,那驻立在山间古木下的神龛已经看不见了,只有那参天的树冠上繁密的绿叶在风中轻轻招手。
“怎么了?
阿香?
你捡那条树枝干什么?”
胡青问袁香儿。
“我刚刚好像看到了这里曾经的树神,她告诉我,她很怀念人类的世界,我打算带她回去看看。”
“刚刚?
你被树灵影响到了?”
胡青伸过手来牵住了袁香儿的手,“这些树灵活了许多年,虽然不能移动,但却时常有些特别的能力,尤其擅长诱惑人类,别说拉走你的魂魄,就是拉走你整个人都有可能,你还是离他们远一些好了。”
南河化为天狼本体,摇了摇一身漂亮的毛发,“这里的路不好走,还是我背你吧。”
袁香儿一看见南河,就觉得特别心虚。
“啊,不,不必了。
我自己走就好。”
她面色微微一红,谢绝了南河的邀请,自己给双腿上贴了两张神行符帮助自己迅速行走。
她又怎么好意思说出口,自己已经接连两三日做了那种特别难以启齿的梦境。
在梦里南河只披着尾巴,躺在野地里招惹自己,而她要不是半途惊醒过来,数次都差点没能忍住诱惑,几乎要把人家按在树根上这样那样直接法办了。
南河沉默地看了她一眼,摇身变回人形,一言不发地走在前路开道。
金乌西落,玉兔东升,袁香儿一行围绕着篝火,夜宿荒野。
乌圆吃饱了肚子,已经圆润地滚在袁香儿给他垫的毛毯上睡着了。
渡朔起身巡视周边的安全,袁香儿和胡青挤在一起聊天。
“你这是怎么啦?
你是故意想回避南河吗?”
胡青悄悄地说,她抬起下巴点了点南河所在的方向,“干嘛突然这样对小南,你不知道这样他很伤心的吗?”
“啊,有这么明显吗?”
袁香儿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为了不让自己再做那种梦,她今日刻意和南河保持了一点距离,但是真的有表现得连阿青都一眼看出来了吗?
她偷偷看了一眼南河,银色的天狼远远地蜷在篝火的另一头,脑袋沉默地埋在尾巴里,一双耳朵没精打采地耷拉着。
这一路的每一个寒夜,袁香儿都是早早挤在他的身边入睡,只有今夜没有马上过去。
果然是难过了啊,这个敏感的家伙。
袁香儿抱着毛毯讪讪地走过去,规规矩矩裹着毯子躺在南河身边,爪子收好没有乱放,心里默默诵读了两遍静心咒,祈祷自己不要在梦里兽性大发,泄露出什么不可言述的声音来,那可就丢人了。
“我做错了什么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低低沉沉的,酸楚又难过。
袁香儿愧疚了,丢开毛毯滚到南河身边,搬过他的大尾巴盖在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