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出自己带着的小梳子帮他顺背上的毛发。
“别乱想,你一点错都没有。”
(如果说有啥错,也错在你长得太过美貌,让我总受不住诱惑胡乱做梦。
)
袁香儿不小心把一句心底的真实想法传了过去。
她惭愧地捂住了脸。
自己怎么就变成这样把持不住了呢?
好歹也是在古代正经长大的女孩,真是愧对了师娘十余年的教导。
或许是越介意的东西就越容易出现在梦里,尽管在睡前念了无数遍静心咒,做了各种思想教育工作,睡梦中的袁香儿依旧来到了那棵白篙树下。
这一次南河坐在低处的树枝上,他没有看袁香儿,抬着脖颈昂首望着夜空中的明月。
苍白的月光映得他的肌肤莹莹生辉,一条柔软洁白的皮裘松松耷拉在他的身上,光洁修长的小腿从空荡荡的底部垂落,在夜风中微微摇晃,紧实的肌肤下隐隐透着青色的血管,在袁香儿看过去的时候,那白皙的脚趾明显地蜷缩了一下。
有时候极致的诱惑不在于穿少,而恰恰这种若隐若现的时候才最令人窒息,看他含羞带怯,看他伸出莹白的手指,那手指在月色下伸向了松散的皮裘。
袁香儿甚至知道了自己又进入梦中,她在朦胧的睡梦中进退不得,等着那诱人的礼物即将拆开,等着那最迷人的位置被剥落出来,一切的美好都将被呈现在寒风里,为她一人而绽放。
这样等待的一刻最是撩人,让她几乎舍不摆脱这个梦境醒来。
“阿香。
来我的身边。”
树上的人唤她,向前伸出光洁的手臂。
她不由迈开脚步向着那棵白篙树走了过去。
白色的枝条在风中轻轻招摇,南河的手臂在月华下莹润有光。
前进中的袁香儿只觉得脑门突突直跳,她潜意识里隐约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劲,迟疑地放慢了脚步。
“阿香,”南河抬起湿润的眼睛看她,沮丧地垂下耳朵,仿佛控诉着她的不识时务,“我做错了什么?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躲着我?”
“不不,我没有的。”
袁香儿慌忙解释,忍不住就伸手握住了南河的手。
在她握住南河手的那一瞬间,南河的手也立刻紧紧握住了她,那熟悉的手掌化为强韧的白色枝条,紧紧攀上来缠绕住了袁香儿的手臂。
飘摇在空中的白色枝条兴奋地飞扬了起来,漫天飞舞的枝条形成一个白色的旋涡。
袁香儿猛然睁开眼,她发觉自己依旧躺在南河的身边,然而周围的一切似乎被蒙上一层看不清的白雾,自己的身躯正在迅速变浅变淡,身躯所处的空间在交叠变幻,她正在被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拖进另一个白色的空间。
袁香儿想要张口呼喊,但她已经喊不出声音,也无法动弹。
南河就睡在她的身边,闭着双目,呼吸匀称。
渡朔端坐在不远处,闭目打坐,火光照应着他平静的面容。
而胡青和乌圆蜷着身体,睡得十分安稳,没有一人发现袁香儿身上发生的异状。
袁香儿身下的地面似乎崩塌了,她仿佛正在掉落进一个无底的空间裂缝,在裂缝合拢的那最后的一刻,她终于看见身边的南河睁开了双眼,一脸惊愕地向她望来。
眼前骤然一片茫然的苍白,白色的乱流将南河慌乱失色的眼神闭合在了一片苍白之外。
不知在一片混乱中穿行了多久,似乎过去了很长时间,又似乎只有短短的一瞬,袁香儿从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滚落出来,她扶住在空间转换中眩晕的脑袋,勉强站起身,发觉自己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华美的庭院,巨大的白篙树,虬结的紫色躯干,漫天招摇的白色枝条。
树下站着一人,看着她抚手微笑,“阿香,我都说了,我们很快又会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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