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长生在萧谡身后忍不住苦笑,他家殿下从小话就不多,伺候他的人都得自个儿猜他的心思,猜中了有奖,猜错了可就靠边儿站了。杭长生每次去庙里施舍时,都会求漫天神佛保佑,让他家殿下吩咐下人办事儿时能多说几句话,也叫他们能猜得容易些。
却说冯蓁收了萧谡的纱花,并未主动跟长公主提及,她这是打算小事化了。然而长公主少不得要过问,“老五怎的会派杭长生来给你送纱花?他一个皇子府总管还挺闲的。”
身为女子,冯蓁或多或少肯定明白萧谡的意思,他么或多或少对自己有那么点儿见色起意的味道。可这种“或多或少”
半文钱都不值,冯蓁也不稀罕,自然也不愿对长公主提及,怕她重新生出化干戈为玉帛的心思。
“那纱花是严十七向他求的。”
冯蓁道,语言的威力就是这么大,冯蓁也没说谎,可她拣这个时机说,却实实在在是在误导长公主。
“哦,严太尉的十七郎?”
长公主想起了这么个人,“身上忒香了。”
冯蓁“吃吃”
地笑出声,“是呢,我也是嫌他身上太香了,所以没接他的纱花,转头五殿下那边便差人送了过来。”
长公主沉吟了片刻道:“其实十七郎除了身上香了点儿之外,倒没有别的毛病,无论是才能还是家世,也都可算是一时之选。”
冯蓁不接话。
长公主点了点冯蓁的额头,“放心吧,哪怕就是定了亲,外大母也会让满了十八岁才出嫁的。”
“我觉着还是家世简单一点儿的好。”冯蓁道,“严十七这名儿一听就知道,他家人肯定得不老少,怎么着也上百了吧?,嫁入他家,光是记人脸都得小半年,累得慌。”
长公主简直啼笑皆非,居然还有人为这个挑三拣四的,于是白了冯蓁一眼,“去去去。”
冯蓁没走,反而更靠近长公主道:“外大母,我给你按按腿吧,我见你这两天好似又睡得不好。”
冯蓁按腿那是有绝招的,用九转玄女功的真气刺激长公主腿上的殷门、委中、承筋、承山、血海、足三里等穴位,那是一找一个准儿,很是舒服,舒服得长公主这会儿即使不待见冯蓁,也拒绝不了她的提议。
长公主闭目养了会儿神,“你这么频繁地去蒋府讨好那宋氏,手上的银子再多也不够用,若是要送她东西,从府里拿就是了,何必去街上买。”
“阿姐怀孕了,这女人生孩子就跟闯鬼门关似的,我一闭上眼睛就想起雍妃生孩子那会儿,所以总担心阿姐。”冯蓁算是在跟长公主解释为何常去蒋府的缘故。
“放心吧,宋氏为人还算可以,不是那恨毒之人。”长公主道。
“我知道,可就是怕伺候的人万一有什么疏忽,而且女子怀孩子时最要紧的就是心情舒畅,我送宋夫人东西也是为了让她能念着阿姐的好。家里的东西都太贵重了,偶尔送一次还行,送多了只怕把人心养大了,所以就送些纱花啊、琉璃簪子什么的正好。”冯蓁道。
长公主想想也是,“那吾将你的月银涨成百两吧,别为了一点儿细碎东西就承了人的情。”她这指的人情就是指严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