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楚寔脸色却更阴沉了,也懒得再理完全不开窍的季泠,重新低头喝酒。
季泠茫然地不知自己错在何处,想了半天,突然“心灵福至”,觉得自己还真是个榆木脑袋,有些事儿楚寔为了尊重她所以不好提,但人都到跟前了,她怎么能没看明白呢?
季泠自以为想明白之后,便嗫嚅道:“表哥在山东,身边也没个伺候的人,我也一直想着找个温柔贤淑的人伺候表哥。”
楚寔没说话,只是捏住就被的手指已经开始泛白。
季泠却是一直低着头没看见这变化,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可是如今窦姑娘的案子未结,此时纳她恐怕外头会有闲话,待案子结束,我立即就让人去办。”
楚寔吸了好几口气才忍住没把酒杯给捏碎,侧头看向季泠,阴恻恻地道:“你就认定了我要纳她为妾?或者安置成外室?”楚寔提高了声音问,“在你心里我就是那贪图美色之人?”
季泠赶紧斩钉截铁地道:“自然不是。表哥接她的案子是因为她有冤情,并非贪图美色。”
楚寔冷哼一声,“是啊,这样的道理你都明白,我还能不明白?”
季泠抓瞎了,完全不明白楚寔是在气什么,但有一条她知道了,那就是楚寔是在气自己,而不是在气窦五娘。
气自己以为他是贪图美色之人?
“表哥,真的,我从没想过表哥是贪图美色的人,在我心里,表哥一直是会建功立业的大丈夫。”季泠急急地表明忠心。
楚寔依旧沉默不答。
显见她是认错没认对地方,季泠想了半日,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苦恼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恨自己愚笨。因此将原本就柔和如糯米的声音放得更柔和绵软,“表哥,我,我知道自己错了,可是我不知道是哪里错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以后我就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季泠这态度不可谓不好,且也摆出了虚心求教和交流的态度,并非闷在心里不吭声。
可楚寔能告诉季泠她哪儿错了吗?有些话别人能说,有些事儿却只能自己琢磨。他总不能说他是生气她的不上心吧?其实也不是不上心,不过是心不在他这儿罢了。
“回去吧。”楚寔站起身。
“表哥!”季泠急了,一把捉住楚寔的袖角。
楚寔回头看了看季泠,只见她泫然欲泣,满脸恳求地看着他。
“表哥,求求你,你就指点指点我吧,我知道自己笨,可是我愿意学的,也愿意改。”季泠道。
但有些事却是不能学的,学也学不会。
今日可算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了,季泠回到屋子里时,依旧还是满脸苦恼。芊眠来问,她自然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毕竟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